药王孙思邈的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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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王孙思邈,隋唐时人。有《千金方》传世。民间流传的关于他的神奇故事不胜枚举。

  药王追车夫

  一天黄昏,药王孙思邈的母亲,低着头、弯着腰,双手紧抱着疼痛难忍的肚子,一声紧似一声地呻吟着:“哎哟哟!哎哟哟!疼死我啦!”孙思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母亲安慰道:“娘呀,娘呀,你忍耐点!让我再翻翻药书,查找查找治这病的药方,扎针的穴位。”

  母亲狠狠地斜瞪了他一眼,推开儿子的双手,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指着屋墙上四周高悬贴挂的绸、缎、木匾问:“儿呀!你看匾上写着有求必应、药到病除、神针仙丹,名气不小呀!在外是颗夜明珠,在家还不如个萤火虫!唉,你连我这‘胃疼’病都治不了,我看你在外头给人看病,净是哄人骗人呢!”

  孙思邈被母亲这么数落着,脸不由得红到耳根,张口结舌地支吾了半天。他翻着药书一页一页精查细找,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医治胃脘痛的药方叫“千里尘”。哎!书上却没有写明“千里尘”用啥药配治,啥是“千里尘”呢?

  孙思邈回想起,多年来,自己走南闯北,不但治好了尘世间凡夫之体的痈疽瘟瘫,还治好了猛虎的骨签扎喉,蛟龙的娱蚣钻鳞之症,却怎么也治不好恩重如山的母亲这“胃脘痛”呢?他想到这儿,深感自己才学疏浅,忙对母亲说:“娘,我到深山老林、平原海边再去寻找天下的高手名医,去求教这‘千里尘’到底是啥神方仙草!”说着就走出了家门。

  一天上午,一位四十出头的推小车的车夫,推开孙思邈家的大门,祈求地对孙思邈的母亲说:“大娘,行行好吧!我这阵儿又饥又渴,麻烦你老人家给我一碗开水,一个馍吧。”老人“胃脘”正疼得难过,她白了车夫一眼,呻吟着说:“哎呀呀,我胃疼得站立不下,连我个人都顾不了,哪有精神给你生火烧水呢。快去!快去!”车夫一听忙赔着笑脸说:“大娘,我有专治‘胃脘痛’的祖传秘方哩。”老人一听,忙说:“太好啦!太好啦!”她强忍着疼痛,给车夫做的吃了顿饱饭,就叫车夫给自己看病。

  车夫伸出双手,将老人两肋下一摸说:“这儿痛吗?”“嗯!”老人点了点头。车夫说:“你在屋里等着,我到车子上给你去拿药。”老人看到车夫毛手毛脚的,时刻都想溜掉似的。所以,她悄悄跟到大门外一看,门口放了辆单轱辘手推车,装着满满一车镰刀斧头,铁器家具。车夫回头看到老人随身跟出,慌忙说:“大娘,这祖传灵丹,病人眼见者,不能赐也!这是祖传之规,望大娘进屋回避!”老人转身进屋。这时,车夫心急如火,他急中生智,“嗖”地一下伏身爬到车下,一会儿,从车下爬出,将十几粒黑丸丸隔窗递给大娘,忙推起小车直朝西北方向奔去。

  哪知,孙思邈在外奔波了几个月,既未找到“千里尘”的配方,也没有寻见能治“胃脘痛”的良药灵丹,忧心忡忡地进了家门。他看到母亲满面笑容地忙活着家务,不由地“咦”了一声,忙问:“娘,您‘胃脘痛’好些了吗?”“嘿!好多了,好多了,不,从根子上全好了!”接着母亲将车夫给她灵丹吃后,胃脘痛马上就不疼的事从头至尾述说一遍。“娘,先生呢?”孙思邈听后忙问母亲。“刚走,朝西去还没多大工夫呢。”药王顺着母亲指的方向,快步如飞地急追而去。

  药王朝西边追边喊:“哎,先生,等一等!等一等!”车夫回头一看,哎呀!坏啦!后边有人追赶来了。一定是那十几丸药把大祸给闯了,他车子越推越快。孙思邈直追到一个陡坡前,才追上了车夫。车夫心惊胆战地问道:“你追我为何?”药王忙弯腰拱手行了个礼说:“先生,你给我娘看好了‘胃脘疼’的老病,我特来道谢,请先生到家。”

  药王边说边硬将小车夺过来推到家中,叫母亲用酒肉款待先生。饭后药王问起治“胃脘疼”的丸药是何药配制,车夫老是淡淡一笑,摇摇头,不露真情实语。最后车夫在药王再三求教下,心里过意不去,才只好道了实情:原来,他出门上路走得急,忘记了带干粮,饥饿干渴两脚稀软,为了骗吃骗喝,临时胡乱编造所谓祖传秘方。吃喝后,没法脱身,只得将车轴子粘磨下的油泥抠了几块,揉成丸丸冒充药。“噢”!药王听后忙问:“你这车子,推了多少年啦?”

  “十来年了。”

  “跑了多少路程?”

  “万里有余。”

  药王听了顿开茅塞,高兴得连连拍着车夫,大声喊道:“哎呀,我的老天,今日总算找到你这治‘胃脘疼’的‘千里尘’了!”

  古时候,终南山上生长着苍松、翠柏、漆树、桑树、大叶女贞等高高矮矮的植物。在这瑰丽的山林里还住着猴子、兔子、鹿、麝、獐子等和平“居民”。当然,山林深处也隐藏着老虎、豹子、黑熊、野猪、豺狼等凶猛野兽。

  鹿衔草的故事

  这天,一位身裹兽皮的健壮猎人踢手跟脚地走进了山林。他瞪着一双机灵的眼睛四下里探望着,手中尖利的弓箭随时准备射穿猎物的身体!突然从草窠中跃出一只金钱豹,直扑猎人,猎人“唿”地一声射出一箭,箭中豹耳!负伤的豹子更加疯狂了,一下子扑到猎人面前,猎人急忙扔掉弓,双手像钳子似的紧紧地卡住豹子的脖子。但这只身壮力强的公豹,拼命地舞动双爪,虽未抓瞎猎人的双眼,却抓破了猎人的肩膀、胸部和手臂。猎人大吼一声,拼出全身的力气猛卡公豹的颈部,公豹蹬腿身亡,猎人也身负重伤,昏倒在地。等他苏醒过来,觉得身体很疼痛,低头一看,前胸的兽皮被撕破,皮肉迸裂,鲜血并流;肩头也一阵阵钻心般的疼痛,他摸出自制的金枪药敷在伤口上,但伤口太多、太深,这金枪药既止不住血,也止不住痛啊!他心想:“今天恐怕要与这豹子同归于尽了!”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伸手摘了一片大叶女贞的叶子,噙在嘴里,学着幼鹿的声音轻轻地叫唤起来,那声音很柔和。“呦—呦,呦—呦—”好像一只失群的幼鹿在呼唤它的母亲快来救援一般。他吹吹停停,让那“幼鹿”柔和而又带点凄楚的呼唤声,透过树枝草叶,传向远方。

  一只年轻的母鹿出现了!它匆匆赶来,要找回自己失落了的“孩子”。它昂起头来惊讶地回顾寻觅……

  这时猎人早已拿出自己的弓,并搭上了箭在草丛中暗暗地瞄准了母鹿的颈部!他在心中暗暗祈祷:“箭呀箭,再莫误我!一箭射死此鹿,让我用热鹿血救己一命!”说完,拼出吃奶的力气拉开了弓,肩臂的伤钻心地疼痛,他咬紧牙关拉开弓弦,手微微地颤动着,只听“唿”地一声母鹿惨叫着应声倒地,猎人也因用力过猛昏死过去。

  过了一会儿,母鹿见无动静,便悄悄抬起了头。原来因猎人手臂受伤颤动,箭头未能射中母鹿的要害,仅射中了它的右前腿。只见它用嘴在草丛中翻动、寻找,不一会儿咬断了几枝开着黄色小花的野草,放到腿边,再用嘴咬住箭杆狠命地往出拔。拔呀拔!箭被它从腿上拔出来了,它咬碎了那几株开着黄色小花的野草敷在自己的伤口上,伤口上的血被止住了!它又在草丛中找到几株开黄花的野草……

  这时,猎人再次苏醒过来,他发现那母鹿没死,急忙对准母鹿的头狠命拉开了弓,这次一箭射去,母鹿准死无疑。当他正要放箭时,手臂被谁从后边拨开了,箭飞出去,扎在一株古松上。猎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面容清瘦的采药老人,不由得发怒了:“你,你为什么拦住我射鹿?”“我要及时抢救你的命!”采药老人和蔼地说。“你是谁?”“我是孙思邈。”“你是药王!可草药已治不了我身上的伤了!你为啥阻拦我杀鹿喝血治伤?你不是说救人一命等于施舍千金,为什么为救一鹿而要我丧命?”

  孙思邈并不辩解,轻轻地扶他躺下,然后快速奔到母鹿跟前。这时母鹿已慢慢地站立起来了!母鹿嘴里还衔着两株黄色小花的野草。孙思邈走上前去一边抚摸鹿背,一面观察鹿的箭伤,又细看鹿嘴里的野草。母鹿像是颇解人意似的,伸过头来把口里衔的野草吐在孙思邈手中,然后昂头“呦呦”地叫了一声,扬起四蹄跑开了,不一会就隐没在树林深处。

  孙思邈依着手中的草样子,在草丛中,树荫下又采集了一大把开着黄色小花的野草,回到猎人身边。孙思邈把野草放在自己口中嚼成糊状,敷在猎人的伤口上,伤口顿时就不疼了!孙思邈又让猎人吃了一些撕碎的草。不一会儿,猎人自己能站起来了,伤痛几乎全好了!他向孙思邈深深作了个揖,感谢说:“真不知道怎样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只金钱豹送给你吧!豹肉豹骨能做药治病;豹皮能做一床褥子呢!请收下吧!”孙思邈摇摇手说:“使不得,使不得,你拼着性命猎获的豹子,是养家糊口之物,我不能要。再说,救你命的,不是我孙思邈!”“不是你药王爷,是谁?”“是那只你要杀的母鹿,是它的草药救了你!”猎人闻言,仍是不相信。“没听说过鹿认得草药?”孙思邈说:“不少动物都认识一两种救己伤病的草药呢!比如地上的四脚蛇(蜥蝎)和毒蛇的天敌红脸蠓,如被蛇咬伤了,自己就找一种名叫蛇根草的草药给自己解毒治伤。据说灵龟之所以长寿,是因为它吃了人参和灵芝之故。所以鹿认得治伤的草药也就不奇怪了。我多年在深山老林中采药,也碰到过口衔着野草奔波的鹿儿,可不知它衔的是什么草。今日方解此谜,又给人增加了一味治伤的药啊!要说感谢你哪,是你使我认识了这种草药。孙思邈把一株开黄色小花的草药递给猎人说:“记住这种鹿衔过的草药吧,你们猎人,以后还用得上。”猎人接过草药,问道:“这草药叫啥名字呢?”孙思邈沉思了片刻说:“就叫鹿衔草吧!”

  从此这种治跌打损伤的草药就以鹿衔草的名字在民间流传着。

  石 大 医

  孙思邈一百四十岁时,头发和胡子都变得像银子一样白了,脸上布满又深又密的皱纹,耳朵也不大好使了。

  他想:看样子,我活不了几天了。我死固然是小事,可是死后谁为来求医的病人治疗疾病呢?他想呀想,想呀想,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

  孙思邈从南山里请来了手艺最巧的一位石匠,石匠按照孙思邈的吩咐,从北山里采来了一块像玉一样洁净的大石头。然后,借用西方的明月、东方的泉水,雕成一座柱子形的巨碑。碑头上,雕有采药老人的像;碑座上,刻着黄芪、杜仲、当归等药材的图案。孙思邈把自己在医疗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最有效的一千首药方,提笔都工工整整地写在了石碑上,石匠又仔仔细细地刻了每一个字。

  孙思邈叫人们把这块精美的石碑竖立在野花盛开的华原县磬玉山西麓,清澈明净的漆水河东岸。不久,他就去世了。

  从此以后,人们有了病,就从这块碑上查找药方。碑上的药方都百灵百验,救活了无数病人。那时候,人们把道德品质高尚并且医疗技术精湛的医生叫“大医”。由于这块碑起到了医生的作用,人们就叫它“石大医”。

  一天清晨,那个石匠路过这儿,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石大医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是棋子般大的疤痕,不知是谁把上面的字,统统凿掉啦!

  过了一会,来了许许多多想查药方的病人。病人们一面抚摸着疤痕,一面狠狠地骂着凿毁了碑的坏蛋。女病人都气哭啦,泪水淋湿了石大医。

  中午,蓝莹莹的天上忽然飘来了一朵乌黑的云。乌云徐徐地落在了山顶。过了一会,从山顶走下来一个老头。老头的两只眼睛又大又圆,闪着缕缕红光,身上穿着金灿灿的长袍。

  老头走过来,问清楚出了什么事后,说:“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是人,就是五十年前,孙先生医治过的那条老龙。今天我路过磬玉山,想重新拜谢他,想不到他已经去世了;我又想见见石大医,权当见了孙先生,谁知道竟然被坏人凿毁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饶不了那个坏人!”

  老头走到河边,用手招了招,河里立刻游来一尾尾红红绿绿的鱼和螃蟹。老头弯下腰,轻轻地捞出一只褐绿色的大毛蟹。把它捧在手里,“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随后,毛蟹也张开嘴巴,轻声细气地说起话来,一面说着,还一面用长满密密的绒毛的螯足比画着。它的话,人们也听不懂。

  老头将毛蟹放回水中,转过身来对人们说:“那只毛蟹告诉我,昨天后晌,有个尖下巴、三角眼、穿着绿色绸袍、袍上绣有灵芝草的家伙,带着四五个人,来到这儿,拓印了全部碑文。他们又乘夜深人静的时候,推倒了石大医,凿掉了字迹。”

  一位到过京城长安的大伯说:“我见过穿那种绸袍的人,他是个太医。”

  老头“腾”地一声跳到了空中,站在云朵上,现出原形——一条腾云驾雾的巨龙。它那千万片金色的鳞甲,在太阳照射下,发射出使人眼花的光彩。它用一双喷着火光的圆彪彪的眼睛,徐徐察看着四面八方。不一会,它紧紧盯住了南方,说:“我看见医生中的那个败类了,他离这儿有五十里路,正洋洋得意地朝长安走哩。”

  龙高高地举起一只前爪。突然,爪中发射出一道亮的电光……随即南方响起一声炸雷,震得人们的耳膜“嗡嗡”直响。

  龙低下头来,说:“那个家伙被我惩治了!”接着它舞动四肢朝南方飞去。

  过了一会,龙回到天顶,扔下一卷纸来。大家拾起来一看,原来就是那个太医拓印的药方。人们高兴极了,一齐跪地向龙道谢。

  龙摇摇头,说:“你们不要谢我,应当感谢发明了这些药方的孙先生。你们永远也不要忘记他。”

  龙摆摆尾巴,飞走了。

  石匠重新采来石头,雕了四块碑,又将药方一一刻在了碑身上。最后,只剩碑额没有刻字。

  一天,三个有学问的白胡子老头来参观。

  一个说:“应该在碑额刻上‘石大医’三个大字让那些坏人瞧瞧:石大医是毁不了的。”

  另一个摇摇头:“旧碑是被一个医生毁了的。听人说,那个医生姓石,自称是‘大医’。咱们岂能把新碑再叫石大医?”

  第三个想了想,说:“这些碑上的药方都是十分宝贵、极为重要的,每副都能值一千两黄金。依我看,应该把这些碑叫‘千金宝要碑’。”

  石匠和另外两个老头听了,都连声说:“好!”

  石匠在碑额刻上了“千金宝要”四个大字。

  石匠担心新碑立在山下还会出事,就把它们竖在了山上的太玄洞里。太玄洞被改建为药王庙后,《千金宝要碑》便被移在了碑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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