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斯·杨颂斯评价马勒第二交响曲《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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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勒是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作曲家之一。他的作品涉及一系列宏大命题。他的音乐如今受人追捧,皆因其内涵包罗万象,具有普世意义。既歌颂大自然,也嘲讽人生,有爱恨情仇,也有变态扭曲,有杯具,也有洗具。他通过镜子看见他自己的脸,听众则通过他的音乐品味各自的心情。他的音乐在每人的内心撞出回声,于是我们听得见我们的恐惧、犹疑和痛苦。

  第二交响曲正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在向自己提出宏大问题的同时,听众们也受到了同样诘问。生命是什么?生活是为什么?未来是什么?我们死了以后去哪里?各种疑问接踵而来。然后,马勒笔锋一转,开始描摹人类心灵之种种。直到最后乐章,他才对第一乐章提出的诸多问题做了回答。他的答案是——复活。因为他相信来世,相信每个人会经历很多次来世。

  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是一首葬礼进行曲,而且是第一交响曲中的英雄主人公的葬礼。英雄因素遍布马勒每一部交响曲。那么,英雄又是谁呢?英雄就是我们。英雄就是马勒。从这一点看,肖斯塔科维奇与马勒颇为相似。肖斯塔科维奇也总是把自己带入英雄角色,然后写入音乐里。马勒不是遗世独立的旁观者,马勒总是将自己置身每一个情境中。现在他把自己当做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死者。于是我们跟随马勒亲历人生的不同阶段。

  第二乐章是对人生美好时光的回忆;而第三乐章再度提出哲学命题,而且更为深刻。该乐章取材于马勒原创的一首歌曲,内容有关帕多瓦的圣安东尼向鱼类布道。当然,这寓言其实还是针对人类的。该乐章充满了幽灵和黑暗,鱼儿们听完了布道,转身便忘得精光。他们才懒得伤脑筋呢。这正是马勒对人类的观感。于是,最终的结论有了。你可以向人类苦口婆心地宣讲,你可以向他们布道,你可以告诉人们该如何生活,该如何遵守禁忌,但是,人们总是无动于衷。于是,马勒在音乐中大加讽刺挖苦嘲笑,并且相信,只有极少数人能明白他的这些含义。

  马勒的愤世嫉俗其实相当适合对现代社会的评价。21世纪的人类科技水平已经登峰造极,按理说人类的德行也该有相应的提升,但现实情况却相反。人类的心性依然蒙昧。人类已经能飞上月球,但是心智水平却还是原始。因为我们不肯从我们的错误中吸取心得,我们压根儿不在乎我们的心灵是否得到升华。出人意表的是,马勒在这段涉及严肃哲学命题的音乐中,特意采用了轻快甜美、宛如街头小调的旋律。这种怪异手法正是马勒的拿手好戏。第四乐章,“初光”,是一段非常深刻的有关灵魂和上帝的音乐。这段歌曲必须用孩童般的嗓音演唱,才能表现纯真如孩童的情愫。这也是马勒的信条之一。孩童对事物的反应才是最真挚的反应。

  第五乐章是一段效果惊人的幻想音乐。骇人心魄的死亡进行曲之后,传来了庄严的召唤,这是上帝和末日审判的召唤。在这里,合唱队以最轻柔的方式加入进来,唱出向上帝的祈愿,并显得格外的乐观。答案就要宣布了。大家都在等待着上帝做出宣判。可是宣判并没有到来,压根儿就不存在。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人们并不会受到末日审判。于是万籁俱静。这一时刻非比寻常。你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却变成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好比婴儿的降生。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写出这样的音乐。而只有莫扎特那样的天才,才能把这样的音乐写得不假思索。

  环球公司最新出版的总谱中做了500多处修正。有些错处确实可能是马勒当年作曲时的失误。毕竟人人都可能出错的。即便贝多芬也会出错。当年我的老师经常说,“随他去吧,不必改过来,因为我们很愿意犯天才的错误。”我们真的应该弄明白马勒的本意究竟是什么。不过,马勒本人对这部交响曲也是一改再改,不断修饰,直到1910年在巴黎首演。我们可以理解马勒的一再修改,因为对马勒而言,终极答案其实是不存在的。 指挥简介:马瑞斯·杨颂斯(Maris Jansons)1943年出生在拉脱维亚里加。1979至2000年,杨颂斯担任挪威奥斯陆爱乐乐团首席指挥,1997至2004年担任美国匹兹堡交响乐团音乐总监;目前他兼任欧洲两大优秀交响乐团——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与德国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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